婴啼划破黎明。
姚擎戈站在产房外，看着乳母怀中那个不哭不闹的婴儿——姚昭，他的嫡长孙。
孩子左眼是正常的漆黑瞳仁，右眼却是泛着金属光泽的竖瞳，在晨光下流转着暗金色波纹。
"陛下..."老太医跪伏在地，"老臣行医六十载，从未..."
姚擎戈抬手制止，指尖在距婴孩眼球寸许处停住。
应龙之瞳自动激活，他看到婴儿眼底盘踞着一缕极细的黑气，正随着呼吸缓缓搏动。
（相柳的标记！）
"都退下。"
待众人离去，姚擎戈从怀中取出姒瑶留下的龟甲。当龟甲靠近婴儿时，那些古老符号突然浮空重组，拼出一段新文字：
龙瞳为引，黑籽为媒；非祸非福，存乎一心
婴儿突然抓住他的手指。
触碰的刹那，姚擎戈脑海中闪过陌生画面：雪山之巅的青铜宫殿、九根断裂的锁链、以及...一个与自己容貌酷似的金甲人正在解封某种存在！
"陛下！北境八百里加急！"
侍卫的惊呼打断幻象。
军报上赫然写着："黑雪蔓延至雁门关，所过之处生灵石化。守军目睹云中有黑龙吐息..."
姚擎戈凝视着婴儿的竖瞳，做了个大胆决定。
"备驾，朕要亲赴北境。"
"那皇孙殿下..."
"带上一起。"
北上的龙辇内，姚昭异常安静。
自出生起，这孩子便不饮不食，却日渐精神。
此刻他正趴在窗边，竖瞳紧盯着云层某处——那里空无一物，但姚擎戈的左眼能看到模糊的龙形轮廓。
"你也看见了？"
婴儿转头，突然说出清晰的字句："它饿。"
姚擎戈背后汗毛倒竖。
未及反应，龙辇突然急停！
掀帘望去，官道前方横七竖八倒着几十具"雕像"——全是保持奔跑姿态的边民，最前排的斥候甚至保持着拔刀动作。
"全...全变成石头了..."侍卫长声音发颤。
姚擎戈将姚昭交给乳母，独自上前探查。
当他的手触碰到石像时，应龙之瞳突然刺痛。
在常人不可见的维度里，每具石像头顶都连着条黑线，如蛛网般汇聚向北方。
（相柳在吸收他们的生命力！）
"改道西北。"姚擎戈突然下令，"去昆仑墟。"
众人哗然。
昆仑乃传说中的仙山，寻常人穷极一生也寻不到入口。
姚擎戈心中有数——龟甲显示的下一个关键点，正是当年玄苍封印相柳主魂之地！
姚昭突然在乳母怀中挣扎，小手直指天空。
云层裂开缝隙，一缕阳光恰好照在远处的雪峰上，勾勒出若隐若现的宫殿轮廓。
"它醒了..."婴儿呢喃。
昆仑山脚的景象比想象中更诡异。
本该积雪覆盖的群峰，此刻裸露着漆黑的岩体。
山间流淌的也不是雪水，而是粘稠的黑色液体，散发着铁锈般的腥气。
姚擎戈命大队驻扎在山外，只带三名死士抱着姚昭上山。
越往上爬，怀中的婴儿就越躁动。
当抵达那座青铜宫殿时，姚昭的竖瞳已完全变成暗金色。
"放下他。"姚擎戈对死士说，"你们退到三里外。"
青铜殿门无风自开。
殿内景象令姚擎戈血液凝固——九根盘龙柱全部断裂，中央祭坛上坐着个熟悉的身影：金甲、龙纹刀、还有那与自己七分相似的面容...
"玄苍前辈？"
金甲人抬头，露出的却是姚昭长大后的脸！
"不，我是被相柳寄生的未来。"金甲人轻笑，"而你怀里的，是唯一能阻止这一切的钥匙。"
姚擎戈拔刀戒备："你到底是谁？"
"我是三百年后的你。"金甲人抚摸着插在胸口的黑刃，"为了镇压相柳本体，不得不与它同归于尽..."
话音未落，殿顶突然坍塌！一条比皇陵所见庞大百倍的黑龙探首而入，每一片鳞甲上都浮现着人脸——全是石化前的受害者！
姚昭突然放声大哭。
第14章 皇孙[1/2页]